第464章第2页_《引弓》作家：四月葫芦（258）_秦无疾纪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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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都督跟着太祖打天下的时候，一路受到百姓爱戴，到现在都深得民心，其中原因之一，就是明令禁止人人相食，更不许麾下兵马为了吃肉而杀人。”

“但人饿到了份上，有些事禁止不住。”

“我手里有些消息，但很多不能说，现在能跟你们透的只有一句话。”

荣子盛神色漠然，开口道：“鹿州的粮不够。”

桌上三人默不作声，像是身子一沉，不约而同地坠到了寒潭之中。

“更何况你们中军还做了那个东西……”

荣子盛话中所指，竟然是马被子。

几日观察下来，马被子的作用超出许多人想象。

军队在野外安营扎寨，战马曝露在雪原中，倚靠在一起取暖，身子骨弱的马匹叫破皮料裹得毛茸茸，顶风扛雪不在话下，不仅暖和了自己，也暖和了身边依偎着的同伴。

行军多日，马匹损耗比预估要少了足足三成。

郑扈通算完数字，手都发抖，知道自己这下子彻底要发达了，再看谢元宝，简直就是个福星。

然而在荣子盛口中，却又算不得一件完全的好事。

马被子可以减少战马消耗，但马匹死的少了，能供给将士们吃的马肉也少了。马匹的伤亡，原本能弥补一部分粮草短缺，可现在是马活着，跟人抢粮，粮草压力只会更重。

更何况均算下来，马匹每日消耗的粮草，是要比人更多的。

冬天是残酷的。

持久不息的战争只会让冬天变得更加残酷。

“所以我说半个月。”荣子盛继续道，“如果茅承望的粮草赶不过来，打下鹿州的作用也不大……想要继续往天海山深入，杀了健健康康的战马吃那一口肉，还他娘的不如吃尸体。”

荣子盛口中所说的“鹿州无粮”，很快就真真切切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没有人。

没有牲畜。

没有粮草。

展现在众人面前的鹿州，是一座荒凉的、彻头彻尾的空城。

大雪如同白云一样倾泻而下，无声地覆盖住街巷，柔软，蓬松，带走了所有富有生机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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