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四肢不全,还有的仅剩一副残血铠甲。
但无论他们是何种牺牲方式,都被苏家军众将士带回家落叶归根。
看着面前紧挨在一起的两座新坟,苏扶楹将酒壶里的酒在墓碑前缓缓倾洒。
“爹,娘,每逢佳节倍思亲,女儿来看你们了……”
“你们总说扶楹自幼体弱多病,吃不了风沙的苦,所以将我留在京城娇养着。可我身上流淌着苏家血脉,有你们这样的爹娘,又怎会是个吃不了苦的女娇娥?”
“还有五天,我就会穿上娘的铠甲,戴上爹的佩剑,去边疆和三万苏家军汇合。”
“边疆一日不平,扶楹一日不回京,以后若是没能来坟前尽孝,扶楹会在黄泉路上找你们,到时候……别忘了接女儿回家……”
苏扶楹在坟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又恍惚地陪了他们好一会儿,才堪堪起身。
待回王府,一轮圆月高高悬挂在屋檐一角。
管家见到她,连忙走来。
“小姐,王爷喊您去青竹院吃团圆饭,一直在等着您呢。”
苏扶楹愣了一下,有些犹豫。
九年前宋瑾承同她过的一个节便是中秋节,那时的他说:“别人中秋吃团圆饭,我带小扶楹爬屋顶看嫦娥奔月。”
如今再一起过第十个中秋节,这顿团圆饭就当是离别饭吧。
苏扶楹应了管家,去了宋瑾承的青竹院。
一进前厅,她就看见了宋瑾承和林楚瑶坐在八仙桌前贴耳私语。
林楚瑶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身侧,时不时掩面娇笑。
见到苏扶楹,两人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扶楹来了,今日中秋节,我特意请了天香阁的厨子来王府做菜,我们一起过节。”
林楚瑶笑颜温婉地拉着苏扶楹在桌前坐下,又宛若女主人一般招呼着婢女为她倒茶添碗筷。
看着满桌子的佳肴美味,红烧狮子头、翡翠西葫芦、凤舌佛跳墙、冰糖血燕樱桃肉……
苏扶楹僵坐着,一筷子都没有夹菜。
因为这些菜,没有一道是她能吃的。
幼时体弱多病,逢年过节的大鱼大肉她每吃一次,都要大病一场。
药王谷的神医说她须饮食清淡,少荤多素。
宋瑾承为此找萧帝从御膳房调了一个厨子回摄政王府,专门为苏扶楹定制一日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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