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曲逸走出了KTV,路上人已经渐渐稀少了起来, 空荡荡的街上,两旁的路灯连成了两条昏黄悠长的线,绿色的植物灰扑扑的,马路上没有什么车子,夜晚的风静静地贴着地面吹来,吹散了曲逸的醉意。
“打车吧。”曲逸动了动手腕拍了拍段章, 说道。
带着酒气的呼吸贴着段章的脸颊而过,他侧了侧头,嘴唇不经意间蹭过了曲逸的下巴,两个人愣了一下,然后段章笑着拒绝道:“不要。”
曲逸的眼睛眨了一下,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又把脑袋埋回了段章的颈间,声音轻得和无意路过的晚风似的,他说:“哦……那随你吧。”
段章掂了一下曲逸的大腿,紧了紧手臂,没再和曲逸说什么,只是背着他弯了弯唇角向前走着。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他想和曲逸再待一会儿,在无人的街上,保持着这样缝隙中透露出的温情。
“曲逸?曲逸?”又走了一会儿后,他轻声问了几句,只换回来曲逸悠长的呼吸。
段章带他走到了一个车站,轻轻地把曲逸放在了椅子上,然后走到一旁给段文打了个电话。
“喂?小祖宗,你又干嘛?”段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爽,这也怪不得他,他刚刚睡着就被段章一个电话叫了起来,只好耐着性子问道。
段章随手给他发了个定位,然后说道:“哥,来接我一下吧。”
段文捏了捏眉心:“祖宗你他妈打个车……”
“曲逸睡着了。”段文还没说完就被段章一句话打断了,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段文还是认命地抓了抓头发,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哥我就是个工具人,原地等着。”
段章转身看着躺在长椅上熟睡的曲逸,轻声笑道:“谢谢你,哥。”
“别,收起来你虚假的兄弟情,我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罢了。”段文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然后挂断了电话。
段章又给曲逸的父母打了电话报平安,和他们解释了一下今晚曲逸就不回去的事情,余翡他们倒是放心,听段章说交给他照顾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邀请他下次来家里吃饭,段章应了下来。
段章坐在曲逸的旁边,手掌放在他的额头上,低头看着曲逸的睡颜,在温柔的晚风里,段章忽然觉得天长地久也不过如此了吧。
街上的灯还掌着,被密密匝匝的树叶挡下后落在地上成了一块一块拼不成形的光斑,昏黄的、温暖的、暧昧的颜色,夜风不凉,吹散了早些时候积攒的闷热,没有人的路边像是被世界遗忘了的角落。
段章轻轻地哼着歌,是《富士山下》,他曾经站在台上瞒着所有人单独唱给曲逸听的那首歌,调子舒缓,和夜色正配。
段文来得挺快,等了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上车!”段文上身只穿了一件衬衣,解开了几粒扣子,打开车窗向段章招呼道,看着还有点像是刚去哪里纵乐完回来的纨绔子弟。
段章推醒了曲逸,小声哄道:“上车,我们回家了。”
曲逸半梦半醒抬手勾住了段章的脖子,整个人就像是挂在他身上一样,被段章半抱半扶地送进了车里。
把他安置在后座躺好了之后,段章才上了副驾驶,拉上了安全带,对段文笑道:“哥哥辛苦了。”
“你快闭嘴吧。”段文默默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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