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衡不再看恍如木偶的李严,他的目光投向厅外,似乎看到了远方大营的混乱局面,他安排的人以及阿什回应该已经动手。
“刘擎。”
“属下在!”
“立刻放出信号,通知长孙先生,按原先计划,全面反攻,牵制东胡正面主力。”
“是!”
“其余人,随我换装。”胥衡的目光落在地上那颗东胡大将的头颅上,“邓内已死,此处并
无东胡狼主,部族此刻群龙无首,正是最乱的时候。”
他抬起头,看向厅内那些原本隶属于邓内、此刻却被换成亲卫的属下,嘴角勾起弧度。
“我们,就借用一下邓内亲卫护的身份。”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决定此地命运的斩钉截铁:
“夺回锡府,灭掉东胡。”
而在淮边城大帐内,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习达焦躁地来回踱步,沉重的战靴将铺地的毛毡踩得凌乱不堪。他时不时猛地停下,望向帐外李严离去的方向,虬髯戟张的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深深的忧虑。
“军师!你倒是说句话啊!”他终于忍不住,猛地转向帅案,声音冲冲,“就真让李严那蠢货带着咱们最精锐的一队人,去锡府跳火坑?!那摆明了是东胡人的陷阱!邓内那条老狗,阴险狡诈,除了你,谁能玩的过他?!”
帅案后,长孙玄端坐着,面前并非紧急军报,而是一副残旧的棋盘。黑白棋子错落,他似乎正沉浸在一局精妙的残局之中,指尖拈着一枚黑子,久久未曾落下。跳跃的烛火在他平静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军师!”习达见他不答,更是心急如焚,几步冲到案前,蒲扇般的大手几乎要将棋盘拍碎,“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下棋?!李严带走的那些人,万一折在里面,咱们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
更让他心焦如焚的是另一件事:“还有,李严带来的那些爪牙,这些日子在营里上蹿下跳,到处散播谣言。说少将军确已投敌,说朝廷马上就要议和裁军,说咱们这些死战的都是弃子。现在营里人心惶惶!已经有些不明就里的兔崽子开始信了!再这么下去,不用东胡人来打,咱们自己就要散了!”
这才是最致命的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军心一散,万事皆休。
长孙玄的目光终于从棋盘上抬起,落在于习达因焦急而涨红的脸上。他的眼神依旧平静。
“习将军,稍安勿躁。”长孙玄继续道:“棋局未终,胜负犹未可知。而且去的时辰越久,说不准胜算越大。”
“哪有胜算?他那是去找死!还带着我们的人!”习达低吼道。
长孙玄轻轻放下手中的棋子,发出清脆的“哒”一声。他站起身,走到帐壁悬挂的巨幅北疆舆图前,目光落在锡府的方向,指尖轻轻点了一下。
“是不是找死,日落时分,便见分晓。”
“日落?”习达一愣,抬头看了看帐外依旧高悬的日头,离日落至少还有一个多时辰,“等到日落?万一……”
“没有万一。”长孙选打断他,语气笃定,“传令下去,各营整军,饱食,备甲,检查军械。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动,违令者,斩。”
习达看着长孙玄的眼眸,胸中的焦躁奇迹般地被压下去些许。他跟军师共事也有一段时日,先前还不懂为何少将军要把手中之事交给这看起来比他不耐打的人,可这么久过去,习达已然深知长孙玄之能,胸有丘壑,谋略深远,从不做无把握之事。他既然说等日落,那日落时分,必有变故。
“好!军师老子还信你!”习达一跺脚,咬牙道,“我这就去安排!要是日落没动静,老子拼着这将军不做,也要带兵去把李严那蠢货捞回来,别丢光大安的脸面!”他重重一抱拳,转身大步流星出了帅帐,雷厉风行地去部署了。
帐内,长孙玄重新坐回棋盘前,目光落在之前久久未落的那枚黑子上,终于,他将棋子轻轻按在了棋盘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上。
整盘棋的局势,瞬间逆转。
……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缓慢流逝。军营中的流言并未停息,反而因为李严的离去和上层的沉默而愈发甚嚣尘上。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红楼]吾皇黛玉 拒绝清冷年上后她失控了 浸春潮 和死对头隐婚后被宠上天 极品太子在都市 【全职all向】绕指柔 被枭雄争夺的美人 保护我方病美人小竹马! 只有烟花知道 爱情在香港落机 失忆魔尊被小猫扒掉道袍后 乱世王者 她能有多大能耐 重玩白月光模拟器后 颓丧家里蹲的衣柜和无限世界相连了 渣攻的100种洗白方式 绝美反派他重度社恐 小师妹被魔尊夺舍后 他们的心声是否哪里不对 折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