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过得太开心了,跟一场梦一样,幸福,美好,有点不太真实,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柏南。可是,柏南不会一直在这里,他还有他自己的工作要忙,能推掉一切安排,过来陪他一期,已经很好很好了,他不能这么贪心。
等他睡着之后,再偷偷离开,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温柔的离别方式了,这样对他们两个人都好。不然,他肯定会忍不住抱住柏南,而柏南也会因此,舍不得离开,这样不好。
于是,他强行压下眼中的酸涩,尽力不让眼泪掉出来,维持着呼吸的平稳,假装自己现在还处于熟睡的状态。
没多久,他听到了关灯的声音,不过并没有关全,而是留了盏很暗的灯,过了一会,听到门口传来了很轻的咔哒声,那是关门的声音,柏南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很快,消失不见。
方星稀躺在床上,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盯着天花板,任眼泪将眼睫浸湿,顺着脸颊滑落,将枕头也沾湿。
为什么要哭呢,又不是见不到了,可他就是,不想柏南离开。这么想着,他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脑袋埋进枕头,闭了闭眼睛,把被子拉了上来,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裹,好像这样才能稍微减轻一下孤独,让他获得些许安全感一样。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他能听到窗外的车流声,明明以前也能听到,可今晚却觉得,这格外让人伤心。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很轻的滴的一声,那是有人在拿房卡开门,有这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的幻听,可下一刻,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以及熟悉的脚步声,是柏南折回来了。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欣喜,却很快恢复了刚刚到样子,柏南应该是忘记拿东西了,所以回来拿,拿了就走了。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连呼吸都轻了几分,根本不敢动,没多久,脚步声停了下来,应该是停在了床前。
柏南进来看到床上的人的时候,动作一愣,明明刚刚出去之前还不是这样的。这样睡一晚,肯定会不舒服,因为这个姿势压到心脏了,容易做噩梦,而且呼吸也会变得不畅。
所以他放下手中的东西,缓步走过去,俯身,很轻地喊了他一声宝宝,轻手轻脚地将他身上的被子往下扒,露出毛茸茸的脑袋来,将枕头往旁边扯了一些,将他翻了个面。
方星稀任他摆弄自己,闭着眼睛,等柏南离开,他依然会恢复刚刚的姿势。下一刻,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脱衣服的声音,床垫塌下去一块,应该是柏南坐了上来。他的心跳停了一拍,攥着床单的手紧了紧,柏南要干什么。
很快,柏南就给了他答案,因为柏南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被子,钻了进来,将他抱进了怀里,在他额头上留下一吻,熟悉的气息在那一瞬间将他包围,他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
肌肉从紧张到放松的过程其实是很明显的,柏南几乎是在抱住他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安静地抱了他一会,才轻声说,“宝宝,是不是醒了。”
方星稀动作一愣,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对上他的视线,喉间发涩,声音有些哽咽,“你怎么知道。”
房间里的灯光很暗,方星稀的眼睫湿润,眼睛上蒙了层薄薄的水雾气,眼尾还有点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刚哭过。
他知道方星稀舍不得他走,心里塌下去一块,瞬间酸软一片,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发顶,轻声说,“别难过,宝宝。”
方星稀往他怀里钻了一些,像是在感受他的存在一样,轻声说,“你不是今晚就要走吗,怎么回来了?”
柏南很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无意识地用拇指摩挲着他的腰间,轻声说,“今晚刮台风,航班延误了。”
有这么几秒钟,方星稀竟然真的生出几分对这场台风的感谢来,但是很快,他又将这个念头否掉,希望这次台风不要给这里的人带来什么损失,所有人都要平平安安的才好。
几乎是刚说完,外面的雨便骤然变大,狂风将枝叶吹得发颤,裹挟着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玻璃上。
屋内,暖黄的灯光下,两个人彼此相拥,闲适又幸福。
方星稀将柏南抱紧,声音闷闷的,“那你今晚跟我睡。”
柏南觉得他可爱,往下,亲了亲他的嘴唇,很轻地笑了一下,说,“宝宝,我现在就是在跟你睡。”
“那你今晚不许离开我。”方星稀抬眸说。
柏南笑了,低声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宝宝。”
幸福来得太突然,刚刚的难过被一扫而空,方星稀的心情变得很好,语调都轻微上扬,“那你哄我睡觉。”
柏南笑了下,声音很轻,跟他讲睡前故事,讲的是,森林里的小兔子,和小松鼠一块囤粮过冬的故事。
方星稀听得认真,忽然说,“你好像在跟小朋友讲故事。”
“你就是小朋友,宝宝。”柏南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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