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当时从上司处得知噩耗时的感受,与现在浑身的冰凉重叠在一起。
那种重要之人身处险境,差一步就会被推入长满尖刺的重渊的感受。
zero
他不断在心底唤出这个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声音的名字,他们早与暗生的植物长在一起了,缄默是无比广大的美好品质,他和友人逐渐失去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过去,自己的恐惧、迷茫、苦痛。
他们在彼此看不到的地方朝同一个方向前进,现在有人却告诉他,他的同伴从钢丝上坠落了下去,即将被逼入绝境。
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要继续缄默、继续无视、继续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他的工作。他深刻地、无比深刻地感受到这份工作的残忍。
他忽地哽咽,然后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zero都还没死,不要给别人乱敲丧钟,绿川影。
他只是太知道身份败露后被围剿的下场,他不是没听过,在进入组织后更是亲眼见过。
没有人能逃得出去,进来后要想完全脱离,就得等到整个组织覆灭的那一刻。
否则他们会不断紧咬着、追逐着,从叛徒身边的人下手,直至叛徒痛哭流涕地回头求他们停手,然后在崩溃中被那些冷酷的罪犯处决。
他深呼吸、深呼吸,勉强放松了面部的肌肉,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寻常些,甚至还要表演出一些跃跃欲试,一些被背叛的不爽,一些对实力不足的叛徒的讥讽。
他过了太久太久才控制住自己,伸手打开冰柜的门,让映在上面痛哭流涕的“诸伏景光”撇到旁边。再次关上柜门时,他又该回去了。
“谢谢惠顾,一路顺风。”店员的礼貌语飘散在身后,诸伏景光简单抬手回应后,再没有回头。
联络人刚才跟他交流的时候没有什么异样,也许他们部门也不知道零组的卧底出了事。在内部名单上紧紧挨着的两个部门实际却相隔千里,他从来没法在局里得到丝毫关于降谷零的消息,一切用来慰藉自己的只有在路上时与友人相碰的眼神,数量屈指可数的会面,还有意料之外将他们安排在一起的唯一一次任务。
他在想之前联系不上zero的那次,他隐瞒的事情是否与他身份的败露有关。
毕竟琴酒说的是“叛逃”,却没有声明波本威士忌是哪里的卧底。
这或许还有转圜之地,说不定零组在得到消息后能快速接应上他。而自己这边,他会像上次联系不上人一样,等风头过去再违规向局内打探zero的情况。
即使被灌输了太多“大局当前要适当舍弃”的观念,他依旧无法放手对生命的珍视。那也是唯一一项他堪堪擦线才过的考核,他试了无数次才在不败露消息的情况下将人质全须全尾地保下,黑田长官也叹气了无数次,才对他的表现点了头。
这次也会是一样的,他无法完全将自己的担忧与冷静的理智完全分割开来。如果是自己,他会为保证不影响大局立即主动牺牲,但如果出事的是zero他也想要尽力带他回去。
脚步走走停停终于来到酒店的大门前,本该背着包在这里等他的川耀延却不见踪影。
他站立片刻,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刚才回来的路上好像还收到了一条信息。
打开手机,他才发现最后一次任务取消了。
川耀延已经离开了,他的行李还在楼上。
好处是不用再用尽全力装出没事人的样子,他穿过大厅坐进电梯,在封闭的铁箱里表情又忍不住狠狠地扭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
而坏处是,此后的时间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没有经过安排的未知。
他们住在十九楼,很高,他在落地窗前往外看过,那里一眼就能看到东京铁塔,视野广阔到能将附近街区的每一条小巷都看得一清二楚。
电梯门缓缓移开,他步入走廊。旅游淡季时酒店也意外冷清,只有几个过来出差的旅客与他擦身而过。
川耀延留言说他把房卡放在房间对面走廊转角处的花盆里。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老旧的藏东西方式,只能庆幸着还好东西没丢。
“滴”一声验证,他按上把手,忽地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如果,他是说如果,连zero都落入组织手中,那么他现在自己的实际情况是否也潜藏着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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