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的时候,老家宽敞的院子里种满了四季相续的鲜花,不需教导,她天生就知道院内院外是不一样的天地,一扇门分开两个世界,门外是法律和秩序主导的清平人间,门里则是她放肆游戏的奇迹场。
这把刀起先挂在秦叙异的房间里,但从她能踩着椅子摸到刀鞘开始,这把刀就属于她了。可她那时还太小,不理解贵重为何意,于是这把无价宝刀沦为了孩子的玩具,被用来挖坑和打砸,偶尔还要充当秋千凳和跷跷板。
六岁的时候,一天夜里,她试图在院子里点火烧掉刀鞘,好验证下这把刀究竟是不是模型。
小路潇弄了一堆柴火,顶着浓烟烧了半天,呛得脸都黑了,可刀鞘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她拨弄着火堆里的刀控诉道:“骗子,这根本就是模型!烧都烧不断!”
当时秦叙异就坐在火堆边的椅子上,淡定地看着热闹:“不是模型,里面有刀的,我没有骗你。”
“我才不信呢!你每次都说没骗我!”
“这次是真的。”
“呸!你下午骗我吃香皂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秦叙异想起小路潇吐肥皂泡的慌张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气得小路潇抽出火堆里的刀朝他敲去,秦叙异不慌不忙地伸出两指夹住刀把,游刃有余地从她手里抽走了这把刀。
“看好了。”他说完这三个字,把刀往上方一抛,长刀在空中翻了半圈,掉了个个落回他的掌心。
秦叙异倒握刀鞘,用力将刀把一端插进了木炭里,刹那间火星四溅,热气在院子里荡开,然后他捏着刀鞘的手指微微向上一拎,只见这把路潇几年都不曾抽出的刀刃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露出了半寸真容,而锋刃出鞘的一霎,无论熊熊烈火还是飞溅的火星,竟然都争相退回半寸刀刃里,像是被刀锋吞噬了一样。
小路潇惊讶于眼前所见,想要更清晰地观察刀锋时,秦叙异却突然松开了手,刀鞘急速回落,重新收敛起那惊鸿一瞥的锋芒。
秦叙异装腔作势地扑了扑手,扬着下巴,满脸得意,仿佛在等小路潇夸奖自己。
但她完全没理会秦叙异,她既确定这把刀确是真的,便手脚并用,连蹬带咬,想把刀刃抽出来看看。
小路潇一连尝试了几个月,却都不能重复出秦叙异的成功,再然后是一年,三年,五年,漫长的探索终将好奇心耗尽,她最后还是放弃了拔出这把刀,传奇的兵器被送进杂货堆,后来又给一张坡脚桌兼职了几年桌子腿,等路潇考上大学时,这把刀已经沦为了月季树的撑杆。
那是大学开学前的第三天,路潇拎着行李箱回到了蓝城老家。
解元巷深处有一堵落满了玉兰花的高墙,花墙之后就是她的家了。
夏日的正午,宅子里却并不寂寞,整条街的小孩子都扎堆在院子玩闹,秦叙异坐在玉兰花树下的折叠梯顶端,用园艺剪修剪着高处挂住电线的花枝,每每有洁白的花苞掉下来,马上就会被下面的孩子哄抢一空,但凡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说哪朵花开得好看,他还会从善如流地帮着剪掉哪朵花,完全不管这样下去会不会把花树修坏。
这一年他的真实年纪已经很大了,但光看外表却不会有人将他和耄耋老人联系到一起,深厚的修为赋予了他非凡的神采,也帮他抵御住了岁月磋磨。
秦叙异看见路潇来了,便把手一挥,号令孩子们回家写作业,想到作业,小人儿们立刻开心不起来了,只得一窝蜂散去。
路潇倚着门框,笑眯眯地目送孩子们鱼贯离开,然后用脚尖勾上了门。
烈日穿过树荫,撒下一地琥珀似得光斑,暖风簌簌吹动枝叶,琥珀无声滚动起来。
她双手插兜,踱步来到玉兰树下,咂着舌说:“这棵树快被你剪成秃子了。”
秦叙异用园艺剪指指树冠上方的天空:“要是你小时候没给它浇可乐,它现在都该有那么高了。”
“我那是请它喝饮料好吧?我是一个乐于分享的小朋友。”
此时一瓣玉兰花瓣飘摇坠下,刚好掉在路潇的肩上。
“它打你呢!”秦叙异笑弯了眼睛,接着说,“我把你的被子拿到屋顶晒了,一会儿记得收回来。”
坐在梯子上的秦叙异对她伸出手,可惜两人相隔有些远,只差着几厘米却碰不到。路潇见状往前走了半步,微微倾身低下头,用发顶蹭了蹭秦叙异从高处垂下的手心,然后再次站直了身体,颀长的身姿像竹子一样挺拔。
她把行李箱送进房间,然后卷着衣袖走回院子,打算帮忙整理下杂物,这时她看见了那把支撑月季的刀,便顺手握住了刀把,结果依然和过去十二年一样,她还是没能拔出这把刀。
秦叙异和声指点道:“你要先知道这把刀的名字和用处,然后才能使用它。”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甜吻[先婚后爱] 联姻后Omega信息素失控了 兄弟,兄弟… 为兄(重生) 帝国上校被触手怪俘虏以后 反派他明明是个贤夫(女尊) 绿茶反派对情敌真香了 万人迷在邪神的乙女游戏[人外] 劝你别太嘴硬 六零之筒子楼吃瓜看戏2.0 被强取豪夺后我只想发癫 狂仙归来当奶爸 [崩铁]景元成了我的猫 我靠种田发家致富 太傅GB 圣子今天也不想直播 亲爱的陈嘉煦 万人迷她总是被觊觎 夫人今天又被黑了 道观垮后我被迫改行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