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一听,觉得此言有理,便让章惇着手去办。
章惇是个执行力十分强
悍的人,没用一天呢,就将苏遇的调令办下来了,各处公章盖齐后,他暗示手底下的言官,开始放风黄州知州王瑞弹劾苏轼的事了。
言官办事,保准传的满朝皆知。
次日早朝的时候,便有谏院的官员启奏,官家听得脑袋嗡嗡的!
下朝后,政事堂的重臣们齐聚御书房继续商议此事。
章惇启禀道:“黄州大疫时,王瑞并未知黄州,对其中的具体情况也不甚了解,只凭州志笔记里的只言片语就给人定罪,恐怕不妥吧!”
王珪旧日心腹反驳道:“苏轼当年因诗毁谤朝政被安置黄州,官家的本意是让他好好的静思己过,这才没安排他签判公事,他倒好,到了黄州之后比谁管的都宽,甚至还闹出了人命官司,无论如何,也辜负了陛下的一片苦心,我看苏轼他没有在好好反思,反而有变本加厉之嫌!此事定要彻查严惩,以正法纪!”
范御史说道:“前面的江南大疫来势汹汹,甚至闹得严重的地方十室九空,若不是苏轼及时配出治疗时疫的妙药,江南不知要死多少人了!这事无论怎么查,这个功绩是抹不掉的,有些人见人家儿子登科了便眼红,暗地里什么阴损招式都使出来了,也不怕贻笑大方。”
“范御史,我们如今就事论事,你可不要东拉西扯的,既然有人告发苏轼,言官们有闻风奏事的特权,他既像你说的那样身正,还惧怕朝廷的彻查?!”王家的爪牙冷笑道。
“陛下,苏轼救人不假,可因他之故致人死亡之事也是真,每人失去生命的人亦是您的子民啊,他们无辜丧命,您当怜惜啊!”又有与王家交好的官员站出来说道。
“如今这事儿头尾还不清楚呢,就盼着定苏轼的罪,是何居心?!王瑞再怎么也不是当事人,当时的知州是徐君猷,要查便从他问起吧。”章惇手底下的言官义正言辞的说道。
官家揉了揉额头,派了自己身边的两个内侍官出皇城去查苏轼所犯之事,内侍官是天子近侍,一生只忠于天子,不参加前朝的任何党争,有时候相比前朝的大臣,官家更容易相信自己的内侍。
然而,在内侍官去黄州查案期间,苏遇原本的调令被吏部扣住了,吏部尚书给官家谏言:“犯官之子,留京为官不妥当。”
官家不欲放走苏遇这样的人才,心里也对苏轼被弹劾之事犯嘀咕,两相对冲,苏遇又变成了待遣状态。
苏遇得知朝中之事后,经过章惇之手又接连给官家上了两封扎子,一封主要陈情当年时疫时这十几条人命到底是怎么回事!另一封是乞求能以自己的功名换父安,两道扎子都留中不发,彻底僵持住了。
看似官家摆明了除了内侍官的调查,谁的话都不肯信,实际是官家舍不得放苏遇离开汴京。
但无论如何,只要内侍官一日没回京,所有的事都不能盖棺定论。
苏遇从初夏等到入秋,终于等来内侍官回京。
黄州知州王瑞弹劾苏轼之事属实,但这十几个苦主的未亡人纷纷作证,自己的亲人当时已经病的药石罔医,左右是个等死,不如试试苏轼的新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们的家人福薄祚浅没有被救回来,但多的是被救回来的人,府志里的记载其实是官衙对时疫的行医记录,并不涉及什么草菅人命的纠纷。
甚至内侍官拿到了苦主家属的陈情书,每一户人家都在陈情书上按了手印。
原黄州知州徐君猷在病榻上爬起来亲自陈述当年的事情经过。
事态发展到这里,怎么看都是苏轼是被冤枉的,被政敌们联手做了局。
然而王瑞是不肯任由事态这么发展的,他攻击苏轼不成,改为攻击圆娘的饕餮小筑,状告圆娘在黄州飞扬跋扈,恶意竞争,击垮他人食肆之事。
没两日,苏轼自己上折子,认下一切事。
朝堂死一般的沉寂。
圆娘伏在苏遇的胸口处大哭,边哭边问道:“师父明明是被冤枉的,他为什么要认!!他为何要将所有事的都揽到自己身上,为什么?为什么?”
苏遇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只道是:“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未出口的话却是:而你,我们苏家所有人的掌上明珠,不该活在无休止的政治漩涡中,你值得更好的日子。
你是我们苏家所有人的软肋,为了你我们什么都肯做,如果爹爹不肯认罪,那群人便会蜂拥而至,像闻到腥味的野狗,一同凑上来撕咬你。
官家坐在御书房里沉默不语,他看了好几遍苏轼的认罪扎子,最后气得将其狠狠的拍在御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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