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欢鹂反倒不生气,她斜斜靠在拱门,还掏出了手绢甩了甩来擦汗。
“赵老爷说的是呀,这个时节鸟儿都得出来透透风,更何况人呢?您说这儿也有,那儿也有……”欢鹂捂着脸又是笑了一声,“当然啦,鸟儿肯定是要飞遍梅州城的,赵老爷若现在就看不惯,那要是被团练大人邀请去军帐小坐,岂不是要气死了!”
“你什么意思!”
真是不知廉耻,赵老爷心想自己这话都说得如此难听了这小姑娘还顺杆爬,看来还真是伺候的人多了连脸皮也变厚了。而且还竟然扯上团练,那城外军帐能是女人呆的地方?能是男女享乐的地方吗!
“赵老爷是生意人,商场事知道的多,可是这官场的事……你大概就不知晓了吧。其实我们这种姑娘在哪儿都起点作用的,府里要,军里也要。”
“你给我住口!我看你年纪不大怎的如此堕落,这是你一个女儿家该说的话吗?你现在身在世子府,虽然脱不掉奴籍可也要顾及世子府的脸面,你的一言一行可都是跟世子挂钩的!”
赵老爷委实是憋不住了,趁着自处没人转过身来对着欢鹂就是一顿痛骂,他站在假山小径上骂地用力脊背颤抖差点从上面翻下来,看的出来是真的生气。
欢鹂见赵明熙的父亲如此,便也不再开玩笑了,她放下手收回了笑容,正色道,“多有冒犯赵老爷,欢鹂在这里先给您赔不是,只不过我刚才所说却是真的,团练大人的军帐里确实……”
她说到后半段也不说了,怕赵老爷听着脏耳朵。
只是赵老爷也猛地有些怔住,刚才这小姑娘还捂着脸,现在放下手竟赫然露出两道伤疤,第一次见还是有些骇人可怜,他抿了抿嘴心说世子怎么会如此宠一个毁了容的娼妓?难免不让人揣测难道这小姑娘不是以色侍人。
面对毁了容的鸟儿,不知为何赵老爷的火气倒没之前大了,那两道伤疤还在长新肉,他不忍心看只能撇过脸去,语气还是强硬。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欢鹂自露出脸后,态度已没了刚才的轻浮,端正身子站好深深行了一礼,声音沉稳郑重,“如赵老爷所说,我是世子府的人,一言一行都挂着世子府的脸面,欢鹂明白这个道理。”
赵老爷终于微微侧头看向这个态度转变,真切诚恳的姑娘,只听她低着头一字一句不像说谎。
“自古说红颜祸水女人误事,虽说太过偏激但也有道理,团练大人身为世子亲王的得力干将,在笼馆重金买女,在军帐夜夜笙歌不是一天两天了,听去过的姐妹们说那里多日都不曾练兵,再如此下去怕是会出事。”欢鹂抬起头,已是满面倦容,“欢鹂不懂国家大事,只是想着既然是世子府的人,那便是世子好我就好,亲王府出事那欢鹂也断断逃不脱,如今街上的十岁孩童都能看出形势紧张,团练大人若再倦怠下去怕是……”
赵老爷表情松动,他皱眉听欢鹂讲完细细品过也是有那么一两分道理,如今他们这帮人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团练鲁辟他见过,是个居功自傲的主,做出这些糊涂事来好像也不奇怪……
“若赵老爷不信,可亲自去军帐瞧瞧,只是若真如欢鹂所言,还请赵老爷开开尊口提醒亲王世子一二,我想以您今日在亲王心中的分量是不会觉得您是嚼舌根,只会认为您一心为大家的前路着想。”
如果真是如此,不用欢鹂提醒,赵老爷也打算委婉地多个嘴,其一是这小姑娘确实说的句句在理,士兵懈怠难免紧要关头掉链子。这其二,是他本身也十分讨厌这些乌烟瘴气的人事,若能打压打压把这些娼妓都赶回去,他当然乐意。
只是有个问题……
“你为什么自己不说?”
而是非让我去代劳?这种在亲王面前卖乖的好事儿拱手让人难免惹人怀疑。
欢鹂料到赵老爷会这么问自己,她站在底下缩着肩膀惨然一笑,看起来整个人好像都低到了泥土里。
“赵老爷太看得起我了,说到底我就是个女人,人微言轻就算是说了,亲王世子也会觉得我多嘴。所以我想了多日,只能请赵老爷开口了,说到底大家的命运都是捆在一起的,人间变数何其多,你我也应当小心警惕些。”
欢鹂说完便不再开口,她低着头也不催促赵老爷的回答。
只等柳梢麻雀哗啦啦落下,掩住赵老爷的来路时,欢鹂只听见了一句。
“我会考虑的。”
麻雀散尽,跌落下一片羽翼剪影,假山处已经没了人,欢鹂收起手绢,刚才险些通红的眼眶是一滴眼泪都没有,她脊背笔直地站在原处,也不像刚刚那低进泥土的姿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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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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