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残忍。”他说,他平静了下来,但目光中的疯狂之色犹存,他盯着她,近乎绝望道,“玛蒂尔达,你真残忍,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么残忍的女人?”
“我们都冷静一下吧。”她缓了口气,而后说,她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打破现状、拉进距离的勇气已经湮灭了,现在回避的本能再度占据上风,她得好好想一想她接下来该怎么做,没有等腓特烈回答,她转过身,试图推开房门,沉重的橡木门一动不动,她用力地推了一把,听到了铁链撞击的声音:门被锁起来了。
她不可置信地回过头,腓特烈看着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此时已是深夜,华丽的灯盏将房间照得通明,烛光下,他脸孔美丽如天使,倒映在墙壁上的影子却狰狞如恶魔:“我并不想这样做,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真挚的情感和在意的话,现在,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不管你接不接受这个事实——哦,你怎么可能接受呢,你从没有爱过我,我现在知道了。”
他喝完了酒,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在门边扣住她的手,将她拽倒在地毯上,不顾她的反抗撕开她的衣服,他扯下那条黑布,像驯鹰时一样蒙上她的眼睛。
他清醒地被疯狂支配着,他看到她金色的卷发和雪白的肢体被揉乱在华丽的地毯上,茫然地挣扎却无处可去,支配着的、掌控着的满足感盈满了他的内心,随即又被更深层的绝望和疯狂占据,借着唇边的一点酒液,他吻上她冰凉却殷红的嘴唇,同时紧紧抓着她的双手,他不会再让她脱离他的掌控。
我最爱的人,我最恨的人,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第162章 牢笼“你的腹中已经有了我们的第二个……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她的祖母了。
长大之后,她曾经听到过许多有关阿基坦的埃莉诺的传闻,譬如她的美丽,任性,她激烈张扬且饱受非议的生平,但传闻中那个梅露辛般的女人只是一个虚无的幻影,她记忆里的祖母是个一身黑衣、苍老瘦削的老妇人,她总是以严厉乃至冷漠的面目出现,她忘记了她的慈爱但还记得她的残忍,但这一次,在她梦见她时,她用一种奇异但平和的目光看着她:“我是一个幸运的女继承人。”她说,“我有着疼爱我的父亲,无可争议的血统,强健的身体和挥霍不尽的财富,即便我不幸有了一个无能的儿子,他所造成的灾难也并没有真正伤害我,我的人生已经比绝大多数人都成功。”
“但您同样付出许多。”她说,而阿基坦的埃莉诺露出一个感慨的笑容,她低声叹息道,“是啊,我所走过的每一步都是在悬崖峭壁边游走,如果路易不肯与我离婚,如果我在返回普瓦捷的路上被人劫持,如果我没有生下儿子,如果我死在那漫长的囚禁中,那我的人生只是一出精彩但荒谬的戏剧,上帝已经赐予我非比寻常的幸运,但我所享有的自由也仅仅只是接近我的男性亲属,仿佛一把从空中挥洒的金币,即便我已竭力将之全部拢入怀中,但我最终能握住的也只是一部分罢了。”
“当我们出生时,我们身上天然具备三道枷锁,君主压迫封臣,上帝压迫凡人,男人压迫女人,第三重枷锁最为无形也最为强大,只是大多数人都意识不到它的存在。”她终于正色,“在世俗对我们的规训中,我们应该服从丈夫,辅佐丈夫,生育儿女,以自己的美貌与资产为他的荣耀增光添色,然后他们可能也会给予我们尊重和爱,如同那把从空中挥洒的金币一样,他们占据了我们的全部财产,再象征性地予以施舍。但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我们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依靠,需要合法的继承人,当幼小的狮子长大,他们会撕扯着老狮的躯体,但对于母狮而言,从她的孩子一出生,她就可以被取代了。”
“你比我幸运,玛蒂尔达,你不需要一个强大的丈夫也能独自统治你的王国,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摆脱了世俗的偏见,我们本就是世人不得已的选择,爱情也好,家庭也好,那都是寻常女人所奋斗和享有的目标,对我们而言,丈夫是你最大的威胁,儿子是依仗也是寄生的怪物,我失败了一次,我因此付出了十余年的囚禁才得以解脱,国王有许多改变命运的机会,但女王并没有,玛蒂尔达,从你选择戴上王冠你就一刻都不能放松。”
她没有失败的余地,任何一次失败都会让她万劫不复“我不会失败,我从来没有放松过片刻。”她抬头看向
她的祖母。
“不,你没有做到。”阿基坦的埃莉诺露出一个忧伤的微笑,她盯向她的脚腕,“我曾以为你永远不会被困在枷锁中。”
枷锁,枷锁她开始从沉重的梦境中清醒,但脚腕处的冰冷始终如毒蛇般如影随形,她猛然坐起身,听到一阵沉闷的声响和清脆的铃声:她的脚被锁住了。
她眼前一片漆黑,她试图取下蒙住她眼睛的物事,但触手只摸到冰冷的皮革。“有时候,训鹰时只需要用黑色的布。”她听到腓特烈的声音,连带着他的气息一起袭近,“但有时候,对聪明的鹰来说,我需要用特质的皮套将它的眼睛罩住,甚至是用可拆卸的针线将它双眼缝合,除此之外,它的两腿也应该用皮环套住,上面系着一只铃铛,在它动作时引起驯鹰者的注意,就像这样。”
她的一只腿被屈起,摇曳的铃响如同魔咒,腓特烈托起她的腰,充满欣赏地观察着他的杰作,和他曾经驯服的鹰一样,他的妻子现在一样是为他操纵着的,他用黄金的镣铐锁住她,用驯鹰的手段对付她,抛开她头顶的王冠和过往的赫赫功绩,她现在一样是个脆弱的、像异禽一样可供他把玩和享有的美丽宠物,这个房间从装修完成的那一刻就是准备着囚禁她的。
他拥抱着她,亲吻着她,在她美丽的躯体上游走,而她不断地颤栗,最后歇斯底里地怒吼:“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她控诉道,她的手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地挥动,触碰到他后立刻试图抓挠,但这是无用的反抗,他轻而易举就能控制住她,如同被削平利爪的鹰一样,他总要在确保安全后再开展驯鹰的步骤,“你,你凭什么强迫我,谁给你的权利这样做?还是说这就是你渴望的生活,你喜欢一切事物都为你掌控,你现在终于有借口了。”
“我一直有权利这样做,只是长久以后,我一直用我的理智压抑着我的渴望,但我从没有从你身上得到同样的回应,一点都没有。”他低头看向她,“臣子忠诚君主,妻子服从丈夫,爱情也好,欣赏也好,我一直约束着我自己,我希望我能在尊重你意愿的前提下得到我应有的幸福,但你连这一点希望都不肯施舍给我,我感受不到你的爱,我渴望的爱与重视已经被其他人占据了。”
“你值得我去爱吗?”她怒斥道,悔恨填没了她,从她答应结婚开始她就犯下了弥天大错,“我不该结婚,我不该给你生下儿子,我对你的信任只是给了你一个强迫我的借口!”
“是啊,丈夫很可怕,儿子也很可怕,但你现在已经有了丈夫和儿子了,在我决定履行我作为丈夫的法定权利前,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知道你会恨我,那我需要确保你再也没有挣脱我控制的可能。”腓特烈柔声道,“玛蒂尔达,现在的你仍然很重要,有很多人在意你,他们有且仅对你效忠,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你是可以被取代的,等我们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出生,等他们意识到幼小的国王比英明的女王更能给予他们宽容,他们会放弃你,选择新的君主,如同他们曾经放弃你的叔叔和腓力二世,但你比他们更有价值,我爱你,我、教廷和你的臣民都希望你继续生孩子。”
“照顾好自己,如果一直不给你水和食物,你很快就会奄奄一息,但我不想要这样做。”他最后说,他亲吻着她的脸颊,同时看向她的小腹,“你的腹中已经有了我们的第二个孩子了。” ,
“你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菲利普回过头,按住自己的心口:“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玛蒂尔达一直没有给我写信,就算她怀孕了,她也不会一封信都不写的。”
“你真的很关心你的妹妹。”玛利亚低笑,菲利普在心中低叹一声,他还是认为他有必要打消她的顾虑,如她所说,他们都要开始新的人生,“我也会关心你,以及我们未来的孩子,只是她的行为很反常,也许我应该去西西里看一看,不过这要等一段时间了。”
“因为你的同胞在找你麻烦?”玛利亚问,她来到菲利普面前,笑容更扩大了些,“你的妹妹妹夫知道另一个‘菲利普’的事吗?他们有建议你怎么处理他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巴尔干本土的希腊人势必会在政治机构中占据越来越多的比重,而从西方而来的拉丁人要么为其同化,要么被渐渐排挤出权力中心,由于希腊人确实需要依靠拉丁人的强大军力保护本土,他们是愿意接受一部分拉丁贵族加入其中,与他们分享权势和财富的,当然,一切的前提是拉丁贵族需要表现出友好和尊重的态度,对安娜皇后和约兰达夫人这样的亲希腊派来说,她们是受到欢迎的,但仍有一部分法兰克贵族对现在这种束手束脚的状况不满,比如约兰达夫人的长子康特涅的菲利普。
康特涅的菲利普本人并没有参加第四次十字军东征,而是一直留在法国境内,这也是亨利一世去世后他没有被考虑继承皇位的原因,卡佩王朝崩溃后,他没有选择和路易王子一起前往伊比利亚,而是辗转来到希腊。
他来到希腊就是明晃晃地作为皇位觊觎者而来的,但鉴于他确实在某种意义上有着更优先的继承权,菲利普不仅不能对他动手,他还要善待甚至纵容他,甚至在他公开表示“你们弄错了谁才是应该戴上皇冠的菲利普”时也没有发怒,如果是从前,如果康特涅的菲利普如此执着地想要皇位,他其实也不介意把这个摊子丢给他(当这样一个复杂帝国的皇帝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但他已经承诺了玛利亚,他不会让她在这个时候陷入尴尬的处境,某种意义上,这对康特涅的菲利普来说是一种刺激,这意味着帝国的现在和未来都不属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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