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甘平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甚至神情也有一瞬间变得有些迷惘,但那神色也不过瞬息:“我还以为你会找我问些叶瀚英的事。”
“现如今江山安稳,若不是您怕是会更安稳些,”叶鸢摇头道,“本宫改变不了任何过去,所以,我不关心。”
“你怕了是不是?”何甘平的语气莫名地兴奋起来,“你怕你有那样一个懦弱无为的父皇,你怕东宫之位落到小皇子的手里……”
“我为什么会怕这些事?”叶鸢皱了皱眉,却突然福至心灵,“是我在怕还是你在怕?”
“你什么意思?”何甘平有些厌烦这种谈判失控的感觉。他这一生自拜相后难尝几次挫败的滋味,却次次在遇到叶鸢时体验事与愿违。如今他人生最大的败笔已然酿成,可是他还没能习惯这种挫败。
“是你害怕某日登高跌落,丢了这官位,再不受这万人敬仰,”叶鸢的话语沉稳有力,“还是说,你害怕你那一双儿女不尊你敬你,你的妻妾不再仰慕你依赖你?”
“又或者说,这二者都有呢?”
何甘平面色变了又变,叶鸢本以为眼前之人会恼羞成怒,却没想到何甘平当真沉得住气,最后却没正面答复叶鸢,只长叹道:“公主殿下当真了解,权势是个好东西啊,这泼天的权势捏在我手中,自然殿下所述都该是我的。”
“是吧公主殿下,你回京不也是为着那东宫之位?”何甘平习惯性地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
即便一朝失势,天牢的看守也没能拜高踩低到这位前丞相头上来,若是何甘平能活着离开天牢,叶鸢毫不怀疑这位能迅速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只可惜,他没机会了。
叶鸢把目光从何甘平的指间移开,“是吗?”
“是与不是,殿下心里清楚。”何甘平声音有些粗粝,“权力何曾有足够之时?当年诸王夺嫡,许是先帝昏了头才叫叶瀚英上了位。与其屈居叶瀚英为臣,成日里受着无端猜忌,何不做叶嘉熙的国丈?叶嘉熙行事大胆,灵活变通,耳根子又软,对我女儿也极尽宠爱,一切都名正言顺,你若是我,自然也知扶叶嘉熙的好处。”
叶鸢听懂了。
何甘平在回答她的问题。
何甘平或许是厌恶叶瀚英的踌躇多疑,或许是觉得叶瀚英顽固不化不配为他的君主,可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向上爬惯了,再大的权势也填不足他的胃口,他要把这朝廷的君主捏在手中,所以他选中了叶嘉熙。
若是再揣测得大胆些,做这天下的君主,哪里比得上把这天下的君主踩在脚下呢?
“对你女儿极尽宠爱,是指王妃过门三个月内抬了四个姨娘吗?”叶鸢忍不住出言嘲讽道。
“那又如何?”何甘平不以为意,“府中中馈大权都在王妃手中,王府一应人情往来都由王妃负责,区区几个姨娘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叶鸢心头一片恶寒。
“将来白少将军可也学着些,”何甘平毫不掩饰话语中的恶意,“来日沁殊殿下入主东宫,怎可只有你一个男人?”
白卿淮神色不变,可叶鸢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僵硬。
“也是,若是殿下入主东宫,你怕是连名份都不会有,”何甘平像是喃喃自语,“叶瀚英成日里那么珍惜他的皇位,即使殿下入了东宫也只有被他防着的份。”
随即他像是十足地关心白卿淮一般,“白少将军心性隐忍,当真非常人做能及。”
“何相年岁大了,倒是如稚童般单纯了。”叶鸢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种幼稚的挑拨,何甘平怕是把自己同阿岁的关系想得太脆弱了些。
“何相向来算无遗策,”一直在旁边默默陪着的白卿淮突然沉声道,“可惜近来似乎也从未算对过。”
“殿下早已自请离京,戍边卫国,”白卿淮满意地看着何甘平的神色逐渐凝固,“太傅大人上书请皇上任命殿下为皇子之师,待皇子开蒙后再行教导。”
“不可能!”何甘平厉声道,“若是叶鸢还握持兵权,叶瀚英只会更加忌惮你们两个!”
“殿下能舍东宫之位,我削减些兵力又有何难?”白卿淮有些痛快地说着,“你爱之如命的那些权势,在我眼中不如殿下的半分关注重要。同样是带兵打仗,我跟着殿下还不是一样地打?”
“不可能,不可能!”何甘平如同受了什么莫大的刺激一般,哧哧地化作只破了洞的拉风箱,突然又笑得癫狂,“你等着看吧,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到时候你没了利用价值,我看你还能用什么讨好她!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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