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心知是躲不过了, 只垂手去拿身边幂篱,推开移门, 眼见陈三身后带着人, 清秋不自觉地一颤,陈三瞧出她有几分害怕。
“小娘子莫怕,这都是船夫, 随我们一道的。”陈三满面堆笑,对她十分殷切。
陈三将公凭递给她, 清秋顺势要去接,刚触到公凭一角,陈三的手竟握上她的手, 那只粗糙布满老茧的手, 摩挲着她白皙细嫩的手。
清秋胃里翻江倒海,忍着恶心和泪水,任他揩油。
不多时, 陈三狡黠一笑,松了手,清秋迅速抽手拿过公凭,她哪里见过市舶司的公凭, 饶是是假的,又能说些什么?
清秋故意将公凭拿倒,看了看,嫌道:“这上头写的什么司?我怎么没见过,怕不是蒙我?”
陈三见她捣鼓半天也未看出什么名堂,道:“小娘子不识字?这是市舶司,官府发的公凭,你瞧上头的落款。”
陈三色迷迷地盯着她,正要上前去给她指,清秋忙转过身,对着窗仔细看了看,道:“我以为是什么呢,有就行了。”
清秋随手往后一扔,一纸公凭打到他脸上,陈三痴愣愣地接着,直勾勾地凝视她,眼前人虽戴着幂篱,可身段轻盈,杨柳细腰,迎着窗的薄薄目光,隐约可见她面部轮廓。
只这背影就让他垂涎,陈三只恨还未到时候,等到今夜一过,抢了韦家的货,人才两全。
思及此,陈三回过神来,道:“小娘子今夜恐怕不安稳,留两个人给娘子使唤可好?”
自然不好,这不明摆着监视她?
清秋思忖片刻后道:“不好,我自己带了人,不需要别的人来,我饿了,叫我的女使给我送饭来。”
这艘贼船,只她们一行人,云露绿柳现如今还不知是何情况。
陈三听她语气坚决,心生恼意,却又不得不将就她,这船都是他的,难不成还怕她跑了,笑话。
“小娘子说得有道理,我去寻一下那两个娘子。”陈三抬手示意身后两人退下,不过多时,陈三也退了出去。
待他一走,清秋急喘口气,腿下一软,跌坐在窗边。
这同她在韦家的境地不同,韦家心思再歹毒也不会要了她的命,可此刻她面对的杀人越货的贼寇,只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在江上丧命。
这样命悬一线的时刻,已过了很久。
这回谁又会来救她?
清秋意识崩溃,心头又闷又痛,她不想哭,却抑制不住恐惧的情绪,没有办法,没有一点办法可以逃出生天。
不止她没有办法,随她同行的元智、云露、绿柳都要陪她丧命。还是怪她,怪她非要急着回汴京,明明可以再等一段时日,却还是因为师无涯想要逃离。
清秋泪如雨下,心脏被一只粗糙的布满老茧的手揉搓挤压,每喘一次气,都会伴随刺骨的疼痛,夹杂着诸多绝望、恐惧、后悔。
她怪自己不该着急离开杭州,再往前追溯,清秋怪自己要回杭州。
情绪撕拉摩擦着最后一点理智,良久之后,清秋急喘一口气,吸进阵阵凉风,凉风灌喉扯会一点零星意识。
纵使恐惧凌驾于她的理智之上,她也不能在此刻彻底崩盘。
人只要活着,还有一口气,总会有办法的。清秋坐至窗边,深深吐出口气,不疾不徐地理好鬓发,拭干眼角余泪。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陈三领着云露等人进船室,陈三环顾四周道:“这船室不大,小娘子可要换一间更大的。”
船室四壁空荡,左侧临窗,其余皆是简陋的床铺被褥,与她来时的船室相差甚远,但来时是由韦氏操办,自不会差,如今上了贼船那儿还管那么多。
清秋摇头道:“不了,我们几人住一起正好,况我们姊妹几人本是去汴京寻亲的,住得远了反倒不自在。”
云露绿柳听清秋如此说,二人心觉怪异,心中隐隐不安,元智提着猫笼已坐至清秋对面,似对这些并无察觉,反倒格外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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