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的是孔清的话,面颊却朝沈辞秋那边偏,显然是想找沈辞秋的认同感,还伸出手去,明显想勾一勾某人的指头。
然而还没够着,在半空中就被沈辞秋不轻不重拍掉了手背。
谢翎一甩手缩了回来,不但没有失落,唇角还一扬再扬,好像刚才不是被人拒了,而是成功跟人腻歪过似的,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谢翎握着手腕在面具下扬眉:“阿辞别害羞啊。”
沈辞秋淡淡握着伞:“不存在的事不要胡言。”
“谁胡言了,”谢翎一低头就又往沈辞秋伞下钻,肩膀与肩膀撞在一块儿,“除非你握着我的手一路不松,否则你就是害羞。”
沈辞秋:“……”
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
不过虽然他嘴上不愿意承认,但今日沈辞秋撑伞,一半是因为习惯,另一半,还真是为了偶尔方便避开谢翎的眼神。
隔着面具沈辞秋都能感受到他灼灼的视线,很难不让人想起昨夜旖旎之时,隔着水雾与谢翎四目相对,那双明亮的眸子也是这样炽热地锁着他,光是目光,就能把他舔舐吞吃。
被这样注视着,沈辞秋只觉得翎羽耳坠又热了起来,他在伞下被谢翎挤得耳坠晃荡,说不过谢翎这张嘴,微微偏头,索性不出声了。
就是耳根怎么又有些泛红呢?
幸亏谢翎戴了面具,把眉眼挡的严严实实,除了沈辞秋,没人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眼神。
孔清看着谢翎单方面打闹,沈辞秋看似在躲,实则纵容,又是欣慰又是无奈地摇摇头,摇到一半又停住。
等等。
孔清忽然回过味儿来,无论先前沈辞秋拍谢翎手背那一下,还是此刻撑伞罩着两人,都透着股比以往更加自然又水到渠成的亲昵之意。
就好像绷着冻着的凛湖寒潭,终于化开了那一层冰壳,虽说湖水依旧清冷,但没了束缚,能随风晃起涟漪,成了一汪宁静的活水。
所以,他俩的腻歪其实是上升了个新高度,不再局限于非得勾勾指头抓着手,哪怕没有触碰,一点小动作一个眼神,都能被他俩牵出无形的线来。
看来他们昨晚谈心不是一般有用,孔清不由好奇起来,谢翎都拉着人说什么了,不过那样重的心结,光凭说恐怕没用,还得有行动,这小子不会使了什么危险术法……
孔清忽的一顿,因为他终于注意到了一件看似不起眼,被忽略了半天的事。
那就是今日两人的中衣都是立领束衫。
谢翎爱试各类衣裳也就算了,连沈辞秋也反常地把脖颈包得严严实实,还有谢翎那笑岂止是得意,分明是桃花带春风。
孔清:“……”
突然就不好奇他们关起门来干了什么事了呢。
暝崖一路将他们引到大殿。
魔宫的宫殿与妖皇宫的华贵相比,更显古朴沉肃,正殿外立着十八根盘龙石柱,龙形威严,利爪栩栩如生,在血月之下,每一双龙眼都仿佛被真正点了睛,无声注视着前来朝见之人。
入门前,沈辞秋收起了伞,谢翎也规规矩矩站直了,他在沈辞秋面前可以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怎么风流开屏都成,可对着外人,那又是另一副模样了。
谢七殿下屋内暖被窝,厅堂能镇场。
朱漆大门缓缓开启,殿内袅袅香烟随风萦绕盘旋,魔尊端坐高堂,他身形伟岸,肩宽体阔,长相与暝崖有五分接近,但更有被岁月沉淀后的从容气度。
沈辞秋等人感受不到一点威压,在儿子面前,魔尊不是慑人的金仙,而是和蔼可亲的父亲。
暝崖能被养成正人君子,跟他父母分不开关系,魔尊和夫人很疼孩子,也很会教孩子,把他养得很好,暝崖说今日来的是他朋友,若不是夫人近期在闭关,肯定也会与魔尊一起见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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