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风眼底得意之色愈发明显,转了转眼珠,正打算借这绝佳的机会,给自己谋点私利。
却听呼啸的风雪尽头悠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清朗温润,宛如冰川底下涓涓流淌而过的汤泉,浸得人浑身激灵——
“想不出来就不用想了,反正你们今天也走不出这座大宅。”
一袭绣着凤凰花缠枝纹的海棠红十二破间色长裙,从皑皑白雪中翩跹而来,袅娜娉婷,仿佛冰雪深处傲然盛开的花盏。
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被该被伤风挟持在手、挣扎不脱的娇弱女子,沈盈缺。
伤风眼睛登时大了一圈,扭头看了眼自己怀里仍旧双眼含泪、怯懦不堪的女子,又难以置信地瞪向来人,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丰富得都可以直接去开染坊。
沈盈缺鄙夷冷嗤,懒得和他多作解释,摆摆手,让槐序将那位已经被五花大绑、连嘴巴都被核麻堵得严严实实的小药童推出来,对伤风道:“你是打算自己招,争取一个坦白从宽,还是想再挣扎一下,让他替你t?招?”
“先提醒一句,无论招与不招,你们背后的主上,咱们大乾的天禧皇帝,都不可能再袒护你们,识相些,就老实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考虑留你们一条性命,若是不识相……”
她笑。
笑容比裙摆上绣着的凤凰花还要明艳,声音却冷得像周遭肆虐的数**雪,冻得人打心眼儿里不停发颤。
“我就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们三更堂出的都是一群怎样的懦夫,孬种,还有只会吃干饭的废物。再把你们两个,连同今天一并在军营里头抓到的同伙,统统丢回建康城,挂在秦淮河边,看看你们那位颜面大过天、将半生心血都倾注在三更堂的皇帝陛下,会怎么收拾你们。”
第78章 敌人的身影(六)
铿锵有力的一番话说完,所有人俱都惊骇。
伤风愣在原地;小药童惊讶得忘记挣扎;槐序扣押他的动作跟着僵硬了一瞬;郭子铭直着眼睛在原地呆呆站了好久,脸憋通红才想起来要呼吸。
那位假“沈盈缺”惊得从伤风手里挣脱出来,脸上的假皮脱落,露出夷则圆得可以吞下一整个鸡蛋的嘴,“郡、郡主,你刚刚说、说什么?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
被槐序一瞪,才一拍脑门想起来自己还有任务在身,赶紧灰溜溜回去制服正欲逃走的伤风,嘴里悻悻抱怨:“凶什么?要不是阿兄长得太高,这易容的活儿应该由阿兄来的,那硬塞进嘴里的致昏之药难吃死了,提前吃了解药,胃里也没舒服多少……”
——好像适才看到伤风被骗住,兴奋得越演越真的人不是他一样。
沈盈缺无奈地摇摇脑袋,视线转回到小药童身上,眸底染上复杂的情绪——
诚如刚刚众人表现出的惊讶那样,她最开始推断出幕后之人是谁的时候,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当真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她也觉一定是自己疯了,他们最最敬爱的皇帝陛下,那个为了提拔寒门、与士族抗争多年的圣明英主,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可当所有事实都指向同一个方向的时候,再不可能的事,也只能是真的。
起初,她也怀疑过,会不会是萧妄。
毕竟能在这多双眼睛的监视下,和羯人暗中勾结联络这么多年,还不被人发现,就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萧妄又是长期在前线和羯人面对面的人,比任何人都占据天时地利。再加上那封下落不明的密信……
她当真很难不生怀疑,这才想从伤风入手,调查一下。
内牢房虽深处地下,隔着几层厚土岩层,地上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关在里头的人都说了些什么,除非动点手脚,譬如墨家机关术中窃听机关。
而这也正是槐序最擅长的。
之所以把内牢房的守卫安排得这么“百密一疏”,也是为了方便伤风的同伙能尽快摸索过来,为她“排忧解难”。
为此,她甚至以年节为由,放了周时予三天假——倘若萧妄当真就是那幕后罪魁,那他安排周时予跟着自己,也一定别有深意。
这种认知无疑是痛苦的。
等待他们露馅的那几天,她几乎日日寝食难安,既怕计划被萧妄识破,自己不仅抓不到他,还要打草惊蛇,又怕最后抓到的人真是他,自己不得不与他敌对。她甚至开始向老天爷许愿,期盼那幕后真凶另有其人,哪怕比萧妄更难对付,更一手遮天,她也认了。
岂料最后,老天爷还真如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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