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如面不改色地一言带过,“不过是谢郎于府中养病时无事,习了些文墨,侥幸被批阅的长官看上眼,算不得什么喜事。王爷若执意如此,倒是折煞谢郎了。”
而睿王轻笑了一声,尾音中带着冷意,“怎么?行尘难道没有及第入仕的想法?”
如此明目敞然的试探,这睿王还当真自有气度,不屑于弯弯绕绕。
是以她深吸了一口气,清声答道:“这世上万般因果相生相依,谢郎因病未入仕,却由此得了科举的善果,倘若再以此多加贪念,怕是会生出下个不可预料的果,就像此番大火无端而起,险些要了谢郎的命。”
言罢沈晏如再一躬拜,满面情深义重,“如此因果相接,祸福难料。晏如从不是个贪得无厌之人,只求一生积得几分善因,换取谢郎身体安康便足矣。”
睿王若有所思地望着她,“谢少夫人倒是在这寺中,把佛学修习得好。”
“王爷谬赞了。只是闲来听山中僧人讲讲佛理,胡乱引用的罢了。”沈晏如谦逊应道。
随后沈晏如见招拆招地回着睿王的话,许是睿王觉得她过于无趣,探不出什么东西来,便大步离开了。
待沈晏如松了口气,遥遥见着睿王身影远去,始才回身步入屋内,却是见着谢让不知何时早已醒来,卧在榻上定定地望着沈晏如。
“睿王又来为难夫人了。”谢让岂不知沈晏如把睿王拦在门外的用意?那话中虽是说着为了他静心养伤,实则是不想他费心思与睿王周旋,这才独自前往。
“暂且不知他这修缮寺庙是临时受命前来的,还是他特意请命的,但他此番却并未过多打探我的事情,关注点都在你身上。我还以为,他会明里暗里地问我玉玦之事。”
沈晏如自是将刺杀一事认定为睿王所行,毕竟无论从利益上还是党争形势上看,睿王对付她是最为合理,也是最说得通的。
“自从夫人受晋王妃赏识,扶摇书斋日渐兴盛,从前招惹你的沈家,还有那张公子都不敢再来挑事……党争站队本就有着如险,受利是一回事,面临的危机也比以前大得多。”
谢让缓声对沈晏如说着,“像这寺中大火,仅仅是个开端。”
沈晏如摸了摸案上放置的药碗,估量着温度适宜才端着碗坐往了榻边,提起药匙喂予谢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不是我们说好的吗?再凶险之地,我又不是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
而谢让微扬起唇角,慢咽着药,目光切切地望着沈晏如悉心喂药向他的模样,眼底藏着的雀跃渐渐浮上眉眼。
随之惹得沈晏如不解,她低头瞧着碗中所剩的药,却是找不出什么端倪,“这药我记得挺苦的,你怎么还一副越喝越欢喜的样子?难不成今日熬错了?”
继而瓷碗咣当响声里,沈晏如兀自舀了一勺尝了一口,却是霎时被苦得直蹙起了眉,连连别过头去。
“这药没有错。”谢让戏谑地望着她,笑意溢于言表。
这家伙是故意的整蛊她的吧?
沈晏如微瞪了他一眼,接而将所剩的药喂他之时,垂眼见着他那双被纱布层层缠绕的手,心底莫名洇出几分苦涩,“大夫说,过几日你就可以行山路回府了。只是你手上的伤口颇深,还得慢慢恢复,不能拆线。”
话毕,沈晏如迟疑着问他:“谢让,若是你这双手不能提笔写字了,你会后悔那夜所为吗?”
毕竟那可是能一举得乡试解元之人的手——本是持墨笔昭胸中志,描山河书千秋岁。
作为读书人,哪怕断了腿也不愿毁了手。这也是沈晏如为之觉得苦涩的缘由。
却听极低的笑声传来,“一双手换两条命,这是再值得不过的买卖。何来后悔一说?”
转眼便至沈晏如携谢让回府的日子。沈晏如想着如今自己寸步难行,时刻看人脸色下饭足够令她心烦意乱。
眼下还被所谓的娘家给自己添堵。
若非前世的抗压能力强,恐怕她也要重现原主跳河之举了。
她顾不上回沈府,派人将回门礼捎回沈府后,她便催促着马车掉头前去扶摇书斋。
至书斋时,沈晏如只见青瓦碎落一地,断裂的残木在地上歪歪斜斜,书斋的门扇半挂在檐下,摇摇欲坠,金色的匾额只剩残骸。滚滚沙尘扑面而来,站在狼藉中心的祸首正是沈黎,他举着铁锤,朝那匾额上“扶摇书斋”四字重重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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