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言重了。”明柏又从桌上拿了个橘子,极有耐心地一点点剥开,一模一样的橘皮大小宛如粘贴复制,被摆在茶几桌面,铺满小片空间。
他将第二个橘子递了过去。
宋母面色微不可察一僵,她犹疑了会儿,终是接过来,这会儿脸上已经完全挤不出任何笑容:“这么远过来一趟,吃饭了吗?”
明柏开始剥第三个橘子,橘皮轻放在桌上,一片紧挨一片,犹如强迫症般,大小距离分毫不差。
他语气随意:“吃过了,不牢伯母挂心。”
当第三个橘子递到宋母面前时,她完全招架不住,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小柏,我知道听雪突然离开你很难接受,他是我儿子,我痛苦并不比你少半分。”
a国的夏夜,暴风雨说来就来,雷电在天际晃过,映亮半边天空。
明柏身量很高,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望着她,那眼神并不像是在看未来的丈母娘,而像是看件物品。
他双手交叉,随意捏着指关节上的银戒,含笑开口:“伯母身体不舒服,吃橘子可以静心降火。”
他抬手对助理一招,助理会意,朝门外走去,不多时抬进来一箱橘子。
宋母脸色难看到极点,手指微不可察地发抖,她一把抓住扶手,把第三个橘子吃了下去。
不消明柏再说,她俯身从箱子里拿出橘子,吃下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橘汁染上她唇角,手指,那张与宋听雪依稀相似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橘子的味道一路从喉咙弥漫到胃部,甜中带涩,不断刺激食道。
宋母几乎要吐出来,她捂着唇角,除了难受外,更多地感到耻辱。
整个过程中明柏笑吟吟地望着她,见她实在吃不下,他拿出张手帕递过去,轻叹了声:“橘子虽可以清火,但也不至于吃这么多。”
宋母脸色发白地喝了口水,拿手帕浅摁唇角,她说不出话,一开口满嘴的橘子味。
明柏凝视她脸庞:“你知道听雪喜欢吃什么水果吗?”
宋母瘫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他喜欢吃橘子。”
男人站起身,拂去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浅浅笑着:“既然你没能力照顾好他,接下来的事,你不用管了。”
也不管宋母是什么反应,他径直离开宋家。
在佣人搀扶下,宋母坐到沙发里,她忽而发疯,将茶几上的所有橘子皮,以及对方带来的人参全都拂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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