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我带到哪去?”
如果伊芙琳一醒来就这么问他,劳伦佐会诚实地回答“不知道”。但现在他恰好刚刚有了答案:
“乐园(paradise)。”
伊芙琳以看疯子的眼神瞪着他。见劳伦佐不打算解释,她索性瘫回床上。
不知是否是始祖之血的副作用,她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升高,却发不出汗,头疼恶心,身体内部从头到脚乱七八糟。睁开眼还要对着幽幽地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吸血鬼,这种情况下,昏睡是唯一的解药。
然而睡也睡不安稳。伊芙琳每次试图翻身都会痛苦地蹙起眉,双手不知道想抓住梦中看到的什么,将床单揪得皱出沟壑。
最初,劳伦佐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她,毫无动作。他缺乏陪护病弱的经验和意识,对着伊芙琳的虚弱模样,一时间居然是好奇心和惊讶占了上风:人类的躯体真的太脆弱了,不仅轻而易举地就会破碎,即便修补了表面,内里的创伤也恢复得太过缓慢。如果喝下阿雷克斯的血,伤得再重的血族都早就活蹦乱跳了。
他也许还应该做些什么。
劳伦佐回想在人类医院里见过的场景。舱房中有铜盆,上面搁着一条毛巾,另一边的桌上有水罐。他打湿毛巾,坐回床沿,迟疑了一下,俯身过去擦拭伊芙琳的脸。
湿凉的毛巾触碰到发烫的肌肤,她皱着眉闷哼,却没闪躲,甚至偏过脸主动向凉意的来源贴,宛如本能朝暖源靠近的雏鸟。劳伦佐动作顿了顿,睫毛垂落的阴影将眼神的变化藏得很好,力道放得更轻,拭去她颊侧的最后一块血污,顺便将露出的脖颈也擦拭了一遍。
小窗透进的晚霞逐渐冷却,失去玫瑰色夕照的矫饰,伊芙琳显得更加苍白了。
再多来自始祖的血液也没能复原她双颊原本健康的血色。她消瘦得太快,面部和四肢的骨骼都像要挂不住皮肤。
劳伦佐随之注意到,伊芙琳的体格其实在人类中也绝对称不上健壮高大,只是她动起来的时候、以冷淡而明亮的蓝眼睛地注视着对手的时候,存在感强大到令任何人都会忘记这件事。
可她现在看起来像个死人。
劳伦佐禁不住伸手,指腹搭在她颈侧动脉的位置,确认生命的脉动并未止歇。
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肤,温热香甜的血液在流淌。毁灭的冲动和对血的渴望一瞬间复苏暴涨,他本能地收拢手指,想要抓住,想要划破,想要捏碎。
伊芙琳发出虚弱的呻|吟,转动头部想要摆脱冰冷的钳制。
劳伦佐垂眸,看着自己不由自主松开的手指,笑了笑起身。
处理完被血污弄脏的毛巾和水盆,他百无聊赖地踱了两个来回。他独自想事情想得有些烦了,在狩猎外的事情上,他耐心有限。
绕回床边站了几分钟,劳伦佐的心思蠢蠢欲动:好想弄醒伊芙琳陪他说话。哪怕她会不耐烦甚至恨恨地拿眼神和话语的刀子戳他,那也是很好玩的。但好像不该这么对待病人。
劳伦佐叹了口气,在床沿坐下,食指勾着伊芙琳的头发打转。
凑过去把黏在她颊侧的发丝拂开时,劳伦佐撑在床沿的手不意间碰到她的指尖。
她依然闭着眼睛,温热的手指勾住他的,贪凉地拉过去手掌与手背紧贴。她的指节和手掌上有枪械磨出的茧,刮蹭着他光滑而缺乏热度的指掌,激起细微的痒。
哪怕是无意识的,也是伊芙琳主动向他伸手。
她从逐渐合拢的缝隙上方拉住他时也是这样。一百次中的九十九次她都在用刀锋和枪口阻止他靠近,而剩下的唯一一次例外总是教他困惑。
冰冷坚硬的心脏加速搏动,电流般的寒颤窜过脊椎正中。
劳伦佐喉结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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