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脱口而出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广市生活,但转念一想,既然他有足够的物质条件,对未来迷茫不代表没有落脚处,便作罢,托着脑袋继续下棋。
他看着我的脸,欲言又止了几次。
我敢对天发誓,今天我绝对没有让他,我竟然输了。
对着棋盘发愣的不止是我,还有林决明这个胜者本人,好半天才缓缓抬头问我:“你真的没有故意让我。”
直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我懒懒回复道:“恭喜你,出师了,为师的技术止步于此。”
说实在的,我有点紧张,担心他提出什么我做不到的事,毕竟设立这条规则的时候,我从未想过成为输家的那一天,这个赌注只是用来增加几分兴致而已,前几天赢的几次,我都没提出什么,只说攒着,实则没指望哪一天需要用上。
但他会怎么选择,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屏着呼吸,拇指无意识地抠着食指的指节,我无言地看向他,等待着答案的降临。
“你很紧张?”
我讪笑声:“建议你最好在我没反悔之前赶紧说,否则我会把你上一个问题当做使用一次机会了。”
林决明望着我的脸,喉结滚动,开口道:“今年跨年,维多利亚港会有烟火表演。”
歪了歪头,我有些疑惑接下来是什么,听上去,似乎没有可怕。
“今年,留下来陪我一起跨一次年吧。”林决明说,“可以吗?”
不知为何,鼻头有些发酸,我告诉他:“好。”
我好像已经习惯了一天的生活都挤压在这一个小小的房间。
吃饭、睡觉、工作、娱乐,回想起来依然感到惊讶,竟然没有因此感到过无趣。
人的习惯是很可怕的,一想到明天,我和他就要彻底离开这个房间,一天的时间表再难有重合,胸口就觉得堵得发胀。
和林决明一同整理着离开的行李,我能从他身上读出和我如出一辙的失落。
拍拍他的肩膀,我说:“明天,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再下一局,记得好好练。”
明天那局,多半也是他会赢。
闻言,林决明眼睛一亮,一度有些不可置信,犹豫着问我:“真的?”
我点点头:“当然。”
在这之后,气氛总算不像刚刚那样沉重。
人会喜欢考虑以后,但又不喜欢去想太遥远的以后,只要未来的某短时间还有值得期待的事情,就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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